1998转业省厅副处长：从事务质疑声中包围赢得副厅长欣赏

  1998年深秋，我攥着转业通知书站在省农业厅大楼前，肩章上的两杠三星还带着褪色痕迹。当了26年兵的人，忽然要和锄头种子打交道，这比当年在边境排雷还让我心慌。

  新岗位是综合处副处长，分担农村经济的周副厅长亲身找我说话：卫国啊，你带过上千人的团，和谐才能必定过硬。可当我推开综合处办公室的门，处长陈国栋一句咱们农业口考究专业，让我听出了言外之意。

  公然，重要文件轮不到我签字，调研使命分不到我头上。最憋屈那次，全省春耕布置会的筹备工作，陈处长当着全处的面说：林副处刚转业，先了解根底数据吧。我盯着手里那摞三年前的农机报表，指甲掐进掌心——当年在部队，我但是带着侦察连连夜制作过战区地势图的！

  起色来得猝不及防。那年七月暴雨成灾，洪水裹着泥浆冲垮了三十七个村的田埂。清晨三点接到紧急通知时，我正在办公室书写会议记录。周副厅长沙哑的声响从电话里传来：老林，你带过抗洪抢险队？

  98年长江大堤决口，我带突击队扛了七天沙包。我条件反射般笔挺腰板，似乎又听见了当年的号角。

  吉普车在塌方的山路上波动时，几个年青科员还在翻农技手册。我摸出铺在膝头：小赵，联络县武装部调冲击舟；小王，计算各村存粮；小周，把受灾田块按高程分级——二十六年刻进骨子里的应急机制开端工作。

  站在齐腰深的洪水里，我模糊回到抗洪前哨。不同的是，这非必须救的不是堤堰，而是泡在水里的禾苗。林处，排水渠全堵死了！技术员急得跳脚。我抓起铁锨跳进泥浆：当年咱们用爆炸清障，现在用铁锹相同干！

  接连七天，咱们像交兵相同区分战区：东村架水泵，西坡清淤泥，南洼补种耐涝作物。有个老农蹲在田埂抹眼泪：全完了...我掏出怀里的三等功勋章拍在他手心：老哥，我的兵在堰塞湖边上都能种出菜，信不信？

  当最终一亩稻田从头泛绿时，陈处长带着慰问组来了。他看着晒脱皮的工作组，忽然抬手敬了个军礼——这个在农业体系干了半辈子的墨客，动作别扭却慎重。

  回程车上，小赵憋不住问：处长，您怎样连化肥配比都懂？我笑着指指太阳穴：侦察兵要记地势、算弹道，和算氮磷钾差不多。其实我悄悄啃了三个月农科书，笔记本上还画着作战地图式的上肥道路。

  那年年末，我桌上多了份。陈处长端着茶杯晃进来：老林，厅长让你牵头搞全省高标准农田建造。他顿了顿，带着你的侦察兵战术。

  现在再路过农业厅荣誉墙，那块抗洪救灾先进集体的奖牌总是让我停步。转业时上交的戎衣整整齐齐叠在衣柜底层，但我知道，有些东西永久不必脱下——比方藏在骨肉里的冲击号，比方田埂上永不褪色的军绿色。